走出酒店,我哥和律师正在等我。
他递过来一份文件。
“这是初步整理的资产清单,穆景青名下所有账户和不动产都已申请冻结。”
我接过文件,借着车内灯光快速翻阅。
视线落在最后一页那个瑞士银行账户上时,指尖微微一顿。
户主姓名——徐菲菲。
金额,折合人民币八千七百万。
我把文件合上,声音平静无波:
“让人查这笔钱的原始来源。”
“另外,重点查一下徐菲菲父亲近一年的资金往来,尤其是跟他公司有交集的部分。”
“已经着手在做了。”
我哥又递过另一份文件夹,
“这是他公司的内部审计报告。穆景青不仅挪用了当初注资的两千万填补徐家的窟窿,还以公司名义为徐菲菲弟弟的赌债做了连带担保,数额高达三千万。”
我揉了揉眉心,难怪上半年公司财务出现异常时,那位跟了父亲多年的老总监几次欲言又止。当时穆景青是如何跟我说的?
他说总监年纪大了,精力不济,账目出了疏漏。
我还信了他,亲自出面安抚了老总监,并补足了款项。
我沉声吩咐。
“通知所有合作银行,即刻起终止对景白公司的一切授信与***。以晟世集团名义,发函给我们的所有合作伙伴,申明因景白公司负责人穆景青涉嫌多项刑事犯罪,严重影响商业信誉,集团已解除与其一切合作。”
手机屏幕忽然亮起,是穆景青接连发来的信息。
满屏的忏悔哀求,夹杂着几张像素模糊的老照片。
大学图书馆里,他为我占座,阳光落在他微卷的发梢,笑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。
我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,久到屏幕自动暗下去。
那些曾经视若珍宝的回忆,如今只剩下心脏被缓慢撕扯的钝痛。
我动手删除了所有信息,将这个号码拖入了黑名单。
三天后,律师带来了更深入的消息。
徐菲菲父亲的公司根本不存在资金问题,只不过是为了套取穆景青手中的资金。
而那个瑞士账户里的巨额存款,经溯源,竟是从我父亲早年赠予我的一家子公司项目款中层层转移出去的。
律师将一个微型U盘放在办公桌上:
“顾总,这是从穆景青的私人云盘里恢复的数据。主要是他与徐菲菲近一年的聊天记录。”
***入电脑,点开文件。
记录里,他们讥讽我常年短发、缺乏女人味,嘲笑我忙于事业不懂风情,甚至详尽地筹划着,等他掌控集团事务后,如何一步步蚕食、架空,最终将顾家产业改姓穆。
「顾若白那个男人婆,还真以为我爱她?要不是顾家这块跳板,我多看她一眼都嫌烦」
「景青,等我们拿到顾家的一切,就让她滚蛋!她爸收藏的那几幅字画,到时候挂我们客厅」
「她哥很难打交道,我送过去的东西他一般都不碰,还要从财务方面下手」
看到最后一行字时,我猛地攥紧了手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。
原来……晟世之前被稽查财务不是意外!
我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:
“把所有证据,包括这段聊天记录,完整移交给警方。我要他们……付出更重的代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