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琢清咳一声,端起父亲的架势语重心长道:“日后少吃酒,多读书。”卫予玦恭顺点头,睨了云蕖一眼后乖觉退下。屋子里很快便只剩下卫琢和云蕖二人。...
翌日,卫琢在梅园舞了一会儿长枪后,烦躁地停下。
赵福见状,笑呵呵地上前禀话:“松鹤堂来人了,请侯爷过去呢。”
卫琢把长枪扔他怀里:“不去。”
想到老夫人昨日催他定下亲事,脑子里就嗡嗡响,头疼。
他不舒服地动动右肩,又酸又胀,似在醋里泡了一夜。这肩膀旧伤初愈后便在边疆又伤筋动骨,天气一冷就容易作怪,回京后针灸过、调养过,始终无法痊愈。
这几日难以忽视的酸胀一直在隐隐作祟,难受狠了便整宿睡不着。
昨晚倒是睡得不错,哪知今早操练了会儿便又开始发作了。
卫琢恍然想起云蕖的那双小手,手指白皙,指甲粉嫩嫩的,看似柔弱无骨,按在肩上却颇有些力道。
他甩甩脑袋,大步流星地回了屋。
松鹤堂,云蕖正在为老夫人捏头。
听到卫琢不过来,她满心期待落了空。
还有五十七天,宋蕖云便要有喜了,有喜当日便会对她耳提面命,让她做通房固宠。
云蕖心头焦虑,但也知道急不得,一回神便听到老夫人在夸她这双手实在是巧:“老啦,一吹冷风便头疼,她们几个按得虽好,却没这般舒服。”
“老祖宗这是嫌弃上咱们了。”旁边的嬷嬷姑姑们笑着打趣。
云蕖也笑着说道:“多谢老祖宗抬爱,奴婢哪里比得上嬷嬷姑姑们。大奶奶本是要亲自学按跷孝敬老祖宗的,后来忙着备嫁,便让奴婢沾光学了来。”
一番话既夸了宋蕖云,又将她自己的按跷本事和孝敬老祖宗扯到一起。
老夫人很是夸了宋蕖云一番,还送了她一只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。
离开松鹤堂后,宋蕖云的唇角一直压不下去,当晚没再让云蕖值夜,云蕖终于睡了一个好觉。
第三日,宋蕖云夫妇刚到松鹤堂,便发现卫琢也在。
见过礼后,云蕖轻车熟路地走到老夫人身后帮她按跷。
卫予玦惴惴不安地偷瞄了卫琢几眼,忽而朝他跪下:“儿子前几日醉酒,听说是赵福送我回去的,倘若有冲撞,还请父亲原谅。”
卫琢懒洋洋地看过去:“不记得了?”
旁人听得一头雾水,卫予玦却知道他在问什么,故作茫然地摇摇头。
卫琢冷嗤一声。
平白无故多了这么大一个儿子,他其实并不知道该怎么相处。只比他小十岁,虽然不用辛苦养育,但品行也已经定型。那晚瞧得真切,卫予玦没到假山之前走路稳着呢,他的好大儿演技不错。
卫予玦磕了个头,额头撞在地上,“嘭”的一声闷响:“父亲恕罪,那晚儿子和裴侍郎次子吃酒,贸然说起有关父亲的传言,儿子不服气便与他争论了几句……后来便斗起了酒,最后成功将他喝倒。”
宋蕖云跪到卫予玦身边:“父亲,夫君谨记身份不敢动手,也是想为父亲争口气。”
老夫人不悦地看向卫琢:“你成锯嘴葫芦了?还不叫他们起来。”看卫琢不言语,又无奈地问卫予玦,“玦哥儿这是听到什么传言了?快跟你父亲保证日后不再斗酒。”
“他们说父亲有隐……”卫予玦隐晦地朝卫琢瞄了一眼,再次磕头,“儿子是武安侯府之人,自然不可任凭别人污蔑父亲!”
扯出这些,他那日的酒后失德便算不得什么大事了。
卫予玦虽然没说全,但老夫人听懂了。
她讳莫如深地瞥了卫琢一眼,这个传言她也有所耳闻,不知哪个嘴贱的说卫琢有隐疾,豪门贵胄之间早已传开。所以她才急着办赏花宴,把卫琢的亲事定下来,好让谣言不攻自破。
卫琢被气笑了,掀起眸子朝老夫人那边看了一眼。
云蕖感觉有强烈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,屏息不敢表现出半分异样。但是想到卫琢那日的骁勇,耳根子便开始发烫,很快染上绯色。
“好了好了,玦哥儿也是为了维护你,这是他的孝顺,没什么好苛责的,都起来吧。”
老夫人发了话,卫予玦夫妇顺势站起。
卫予玦看卫琢脸色不大好,便讨好道:“父亲不是旧疾犯了吗?这丫头在我屋里伺候,按跷的本事不错,我让她给父亲捏捏?”
讨好的意味十分明显,但卫琢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。
这是在提醒他,云蕖是他屋里的人,酒后对她动手动脚算不得什么。
卫琢扯了下唇:“本侯还有事。”
话音未落便起身走了,留下一道高大的背影。
卫予玦错愕地和宋蕖云对视一眼,老夫人尴尬找补道:“他肩膀不舒服,夜里总是睡不好,才会如此心绪不佳。”
“老祖,我还是带云蕖过去瞧瞧吧。”
老夫人看卫予玦如此有孝心,自然不拦着,便放了云蕖跟他离开。
宋蕖云不便跟去梅园,便留在松鹤堂里和老夫人说话。
卫予玦一路上又叮嘱了云蕖几句,让她悠着点说话,云蕖乖顺地垂着头。
阳光下的侧脸光滑细腻,跟羊脂玉一般,看得卫予玦再次心猿意马。好在理智拉着他,到底没有动手动脚。
俩人很快来到梅园,卫琢正在吃茶。
卫予玦说明来意后,便给云蕖使眼色。
云蕖走到卫琢身边见了礼:“奴婢给侯爷捏捏?”
卫琢未置可否,云蕖硬着头皮走到他身后,一双软糯的手放上他的宽肩,找到上次位置便开始按捏。
卫予玦看卫琢没有拒绝,暗暗松了口气。
片刻之后,卫琢不耐烦地瞥了卫予玦一眼:“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?”
卫予玦不知哪里说错做错,怔愣一瞬。
卫琢清咳一声,端起父亲的架势语重心长道:“日后少吃酒,多读书。”
卫予玦恭顺点头,睨了云蕖一眼后乖觉退下。
屋子里很快便只剩下卫琢和云蕖二人。
梅园里除了粗使丫鬟,近身伺候卫琢的都是小厮,到底是比丫鬟们粗心大意,茶水冷了也没人及时更换。卫琢在军营待了几年,早已经练就了一身的不拘小节,端起冷透的茶水便抿了一口。
云蕖眨了眨眼,小声道:“侯爷肩酸,不宜饮绿茶,奴婢为侯爷换一壶茶吧。”
偌大的屋子里,响起娇乎乎的声音,夹着一丝甜软的糯,就在卫琢耳边。
像极了小猫崽子在心上挠了一下,猝不及防的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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