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问:「你亲手包的?」他懒懒地问:「别人包的,你就不要了?」「我要说是呢?」他似真似假地回:「行,我包的,给我们念念的压岁钱,怎么能让别人代劳?」周淮安这人,向来都是旁人将他捧得高高的。...
2012 年年末,所有人都在期待着「世界末日」,但那一天什么地震、火灾、海啸都没发生。
人们在跨年夜的狂欢中倒头睡去,醒来时,黎明的曙光照在大地。
可是末日过后,沈念和周淮安陷入热恋,他们爱得认真,不顾一切。
从首都国际机场到硕放机场,飞机要飞两个小时,从硕放到我家楼下驾车一个小时。
周淮安的消息进我手机时,时间是凌晨 3 点左右,我掀开蒙头的被子,坐起身呆呆地望着那行字。
下一秒,疯了一样冲下楼去,却还克制着自己小心翼翼的关门声。
除夕夜,街道的红灯笼还在晃悠,马路灯微黄微黄。
周淮安的车停靠在路边,近乡情怯,我站在路的这边看了许久,直到眼睛酸涩才眨了眨眼。
半个月前,学校放假,他将我送到机场,进安检前,将围巾给我围上,嘱咐着:「早去早回。」
我拉开车门,从副驾驶座上,一股脑地爬了过去,抵着他的额头:「你,怎么会在这里?」
周淮安声音微哑,带着丝疲倦,轻笑了声,一如以往淡漠的语气中却又似多了些什么。
「想你了。」
他这么说着,我捧起他的脸,低头吻了下去。
周淮安被迫抬头,右手拢着我的腰,微微收紧着。
隐入树影的车中,我们热烈地亲吻着,不知疲乏。
时间到了迎新春的点,下一秒,车窗外的天空绽开无数烟花,像远古天界坠落的瀑布,淹没了俗世红尘。
乍然而出的烟火璀璨而又迷离,照亮了黑暗中的情动。
我借着绚丽的光,睁开眼看周淮安,他那淡漠无情的眉眼染上了尘世的欲望,微微动情,煞是好看。
一吻毕,唇上沾染些许晶莹,我贴着他的额头,听他近乎撕扯的低喘,笑出了声。
他往后伸手,窸窣过后,他将一个沉甸甸的袋子放我手上。
「这什么啊?」我低头打开,发现里面躺着一大堆红包。
周淮安往后仰着:「压岁钱,老人说,小孩儿拿压岁钱,平安长大。」
我将手伸进去,拿起一个,每个红包都鼓鼓囊囊的。
我拍了他一下,不服气:「我不是小孩儿了。
「再说,哪有人给压岁钱,整一袋子红包的。」
他降下车窗,窗外的寒风适时地吹了进来,散了车内热意。
「给你就收着。」
我问:「你亲手包的?」
他懒懒地问:「别人包的,你就不要了?」
「我要说是呢?」
他似真似假地回:「行,我包的,给我们念念的压岁钱,怎么能让别人代劳?」
周淮安这人,向来都是旁人将他捧得高高的。
宋垚曾笑着说,他这样的人,就算是哄骗你,也是花了心思的,能让他花这份心思,哪怕是骗你,也是别人求之不得的。
可我此刻,只想信他。
信他,在空无一人的大厅里,嘴里咬着烟,眉头微皱,两手跟玩似的,将桌面上高高叠起的人民币,一摞一摞地装进一个三毛的红包里。
十几万的压岁钱,包进上百个红包里,也就他想得出来。
「你以前给别的女人这样包过压岁钱吗?」
这话是我任性,是我自讨苦吃。
周淮安在忽明忽暗的烟火中,垂着眼看我:「别的女人哪能跟你一样?」
在这样的情动时刻,他甚至不愿意违心地哄我一句,没有其他女人。
原本我那问话,在这样寂静又热闹的暧昧中,就太过扫兴。
我装作没听到,找了个话题:「可我没给你准备压岁钱。」
周淮安低低笑道:「你给我压岁?这会儿不怕折寿?」
「你晚上住哪儿,我给你在这附近看下酒店,明天早上……」
他按下我的手机:「待会儿就走。」
我愣愣的,有一阵失落:「走?」
「嗯,待会儿赶回去,明早要拜年。」
「你……」
他扶着我的后脑勺,轻轻吻了吻:「行了,睡去吧。」
我傻愣愣的:「那、那我过完年,早点回学校?」
「不急,多陪陪你妈妈。」
后来,是周家在无锡的司机来开的车,周淮安走后,我还站在楼下,久久没回神。
你说,他看上一个人的时候,也是费了些心思在喜欢的,不是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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