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水，楚苒干噎下抗抑郁症的药。

药有催眠效果她倒在一地狼藉中，昏睡过去。

恍惚中，楚苒梦到了她和霍凛骁的婚礼。

那天阳光明媚，那时霍姐姐还在。

她是最幸福的新娘。

霍凛骁抱着她，对她许诺：“苒苒，嫁给我后，我一定不会让你后悔。”

“我会用一生来爱你护你，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。”

楚琰则警告：“霍凛骁，你一定要说到做到。”

“我就苒苒一个妹妹，她是我护着长大的，要是苒苒受欺负，我绝不饶你。”

霍姐姐看着她笑的温柔——

“我们苒苒真好看，无论什么时候都漂漂亮亮的。”

“今天是漂亮的新娘，以后肯定也是漂亮的妈妈，漂亮的奶奶……”

可后来，曾经承诺要保护她的人，都不见了。

从梦中醒来，楚苒脸上都是干枯的泪痕。

霍姐姐的话还回响在她耳边。

她想去买条漂亮裙子，死时穿着，漂漂亮亮去见霍姐姐。

从公司离开，楚苒驱车去了商场。

她刚选中了一条裙子，身后就传来苏玫做作的声音。

“楚小姐，我也喜欢这条裙子，你可以让给我吗？”

“晚上，我想穿着它陪霍总参加商业宴会。”

楚苒回头，见苏玫挽着霍凛骁的手，挑衅看着她。

从苏玫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，她这种小把戏就没停过。

楚苒一开始也很难受，痛苦霍凛骁拿一个替身来欺负她。

后来，她每难过一次，就多吃一把药。

到现在，她好像已麻木了。

楚苒收回视线，没理他们，只对导购说：“帮我把这条白裙包起来。”

话音刚落，霍凛骁就冷嘲：“楚苒，你怎么有脸选白裙子？”

“穿上它的时候，你想到我姐姐，不觉得羞愧吗？”

她的心脏倏然一缩，霍姐姐死的那天，穿得就是白裙。

可这条裙子，她就是打算死的时候穿。

导购已经将裙子包好递给她，她正要接过。

结果身侧伸出一只手，抬手抢过了裙子。

楚苒一回头，才发现楚琰不知道什么时候，也跟了过来。

他盯着她，一脸厌恶。

“你怎么有脸抢苏玫的东西？”

楚苒看着楚琰眼中的冰冷，手指掐进手心。

她欠的是霍姐姐，又不是苏玫。

而且什么叫抢呢？这明明是她先看中的。

楚苒看向霍凛骁，他的目光沉而冷，默认楚琰抢了她的裙子给苏玫。

胃里仿佛有把钝刀在绞动，联动着腹部那一块，都钻心的痛起来。

她忽然累了，没有了和他们争辩的力气。

“行，我不要了。”

她苍白着脸，转身离开。

两个男人没有多看她一眼。

他们围在苏玫身边，一个给她提裙子，一个帮她整理鬓边的发丝。

楚苒的眼中有些干涩，看了一眼就匆匆收回视线。

回到家时，她疼的实在受不了。

她拿出止痛药，有那么一刻真的想吃下去，想被相克的药物毒死算了。

可她不能这么做。

她要赎罪，她不能死于自杀。

楚苒蜷缩倒在沙发上，十指深深掐进肉里，掐到手心血淋淋。

也不知道忍了多久，她痛晕了过去。

恍惚中，她好像被雪松香的怀抱拥住。

有谁在她耳边轻声安慰。

“苒苒不哭，我在。”

“我抱着你，就不难过了……”

楚苒昏沉睁开眼，发现霍凛骁坐在她身边，眼中是曾熟悉的温情。

她好像回到了五年前，看到了爱她的霍凛骁。

楚苒忍不住想要伸手要他抱。

“凛骁……”

可下一秒，霍凛骁就把一纸离婚协议摔在她的脸上。

拧眉质问她：“这是什么？”

这是一份离婚协议，是楚苒第一次自杀的时候就准备了的。

她放在抽屉里，也不知道怎么被霍凛骁找了出来。

他好像愤怒极了，抓紧她的手，都气到发抖了。

“你想离婚，想离开我？”

“做梦！你别想当逃兵！你要一辈子绑在我身边，给我姐赎罪！”

楚苒望着他红了的眼，心里万分难过。

绑不了一辈子的。

她，快要死了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