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凛骁不需要楚苒的回答，拉着她就往外拖。

“晚上的商业酒会，合作方点名要你去，你和我一起。”

她没有拒绝的力气。

很快，他们到了酒会。

一进去，她就看到楚琰正带着苏玫和人应酬，眼中都是溺宠纵容。

碍于楚琰的面子，大家都捧着苏玫，她亮丽的像是真正的公主。

楚苒恍然一瞬。

她初出社会，第一次跟着楚琰去应酬。

有人对她伸出咸猪手，那时楚琰的公司也才刚起步。

他却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，将她护在怀中，狠狠揍了那人一顿。

“我妹妹，也是你能碰的？”

事后，他抱着楚苒发誓。

“苒苒，哥哥一定努力打拼，以后让你无论走到哪里，都被人捧成小公主！”

现在，哥哥确实有把人捧成小公主的能力。

这时，楚琰正好转头看到她进来。

却皱下眉，满脸嫌恶地移开视线。

楚苒喉咙一紧，垂眸压下心底情绪。

故作镇定，跟着霍凛骁找合作方的张总谈项目。

刚聊上，苏玫忽然惊叫一声，不知道谁的酒泼到了她身上。

楚琰立刻将西装脱下，披在了她身上。

霍凛骁也拧眉对楚苒说：“你先聊，我去看看。”

说着，他转身匆匆朝苏玫走了过去。

楚苒看着围着苏玫打转的二人，酸涩的收回眼。

然而，霍凛骁一走，张总忽然用肥腻的手在她手背上蹭了下。

“姜小姐，其实想要拿下这个项目很简单……”

男人不怀好意的低笑，像是某个罪恶的开关。

忽然打开了，楚苒被抑郁药强行压下的记忆。

狞笑的男人，绝望的霍姐姐……

一瞬间，仿佛又将她拉回五年前那个深夜。

落入胃部的酒精开始上涌，烧光了她的理智！

“滚！”

“滚开——”

她大喊着，抓起桌上的酒瓶狠狠砸向张总。

酒会瞬间静了。

“楚苒！你发什么疯？”

霍凛骁疾步朝她走来，眼中凝着怒火。

她白着脸，解释说：“是他先摸我……”

张总捂着被砸破的头，却倒打一耙：“霍总！我只是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，谁知道她反应这么大！”

“看把我打的，有病就别带出来祸害人！”

这话一出，霍凛骁和楚琰的脸色都变了。

但楚琰没动，只把害怕的苏玫护在怀里。

而霍凛骁拉着楚苒，迅速把她抓出了宴会。

把她带到车上，他才沉声质问：“楚苒，你一定要闹得所有人都不愉快？”

楚苒心脏一缩，红着眼问他：“你为什么不信，他真的摸了我？”

霍凛骁拧眉看着她不语。

她的手指掐进手心，让身体上的痛盖过心上的伤。

苍白无力道：“也对，反正在你们眼里我是个罪人。”

“我欠了霍姐姐的命，所以无论发生什么，也都是我的错，是吗？”

气氛凝滞一瞬。

霍凛骁眸色颤了下，但片刻后，却淡淡问：“难道不是吗？”

是啊，他说的没错。

她就是害死霍姐姐的罪人。

她捂着心口，压抑着窒息的难过。

半响，她垂下眼，轻声说：“你说的对……”

“我有罪，都是我的错，我早该死在五年前。”

霍凛骁闻言愣了下，而后再次抓住了她的手。

目光沉沉的看着她：“我说了，你要活着赎罪。”

“我送你回家，以后别让我在听见‘死’这种丧气话。”

霍凛骁把她送回家，就匆匆离开。

他一走，楚苒就冲去厕所，扒着马桶，将今晚的酒和着浓稠的血都吐了出来。

也不知道吐了多久，她又昏睡了过去。

等她再次清醒后，天已经亮了。

趁着有力气，楚苒联系了一个遗嘱律师。

和他交代：“把我在公司的股份留给我的丈夫霍凛骁。”

“我名下的财产，一半给我的哥哥楚琰，一半以霍语兮的名义进行慈善捐赠。”

霍姐姐生前是个善良的人，看到自己这么做，她会高兴的吧。

这也她死前，最后能为霍姐姐做的事了。

之后，楚苒又去了一趟墓园，给自己选墓地。

她没脸和霍姐姐葬在一起，和她葬在一个墓园，她就满足了。

阴天的黄昏，墓园格外寂寥。

遗嘱律师看楚苒为自己挑墓地，怜悯问她。

“楚小姐，选墓地这种事你怎么不告诉你丈夫和你哥哥？”

“你死后也需要他们料理后事。”

她苦涩笑笑：“我不想麻烦他们。”

知道她要死，他们肯定会很生气。

毕竟，他们更想要她活着赎罪。

楚苒看中了一块角落的墓地，律师就先去联系墓地负责人了。

律师刚走，她的胃又痛了起来。

她刚想坐下歇一歇，却忽得被人一把拽过去。

她一抬头，就见霍凛骁冷冽质问——

“你怎么在这里？”